“顧西決……”

沐小歡怔然的被保護著，伸出手，輕輕的碰了碰那黑色的鱗片。

看起來堅硬而冰冷的鱗片，在包裹著沐小歡的時候，竟然變得柔軟且溫暖。

“這……你……你的真身……”

沐小歡語句混亂，不知道該從哪裏問起。

驀地，卻聽到男人低沈落寞的嗓音，從耳邊傳來。

“是不是很醜……”

“什麽？”

沐小歡愕然的睜大了眼睛。

眼淚一下子，就不爭氣的掉了下來。

“怎麽會很醜，明明就很帥……”

沐小歡輕輕趴伏在那黑色的鱗片上。

“這是我見過最帥的真身了！”

“你以前分明說過很醜的。”

顧西決低笑。

沐小歡的腦海裏，卻忽然炸了開來。

零零碎碎的記憶，逐漸在她腦海中拼接成形。

她像是旁觀者，看著一幅幅畫面，走馬燈似的，從自己眼前閃過。

畫面裏，她虛弱的靠在男人懷裏。

一條金色的巨龍，圍繞在她身旁，將她完全包裹。

血色的氣息，源源不斷的從她身體裏滲出，然後進入到巨龍的身體裏。

巨龍身上金色的鱗片，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光澤與色澤，金色漸漸消失，化為一片黯淡。

她唇角輕扯，緩緩開口。

“你變成這樣，可真難看……”

可不是嗎？

原本一身金色的鱗片，是那麽的神聖不可侵犯，讓人遠遠看著，就忍不住產生臣服膜拜的情緒。

可現在呢？

全都變得黯淡無光，像是披著一身的破銅爛鐵。

沐小歡緩緩閉上了眼睛，眼淚，怎麽也止不住。

“顧西決……對不起……”

她終於知道，當初顧西決為什麽一直不肯告訴她真身是什麽。

為什麽會說自己真身很醜……

“其實那時我說了謊，你在我眼裏，一直都是最好看的，無論變成什麽樣子……”

周圍黑色的魔氣，盡數湧入顧西決的體內。

原本暗沈沈的空間，頓時就變得明亮起來。

這種明亮，令顧涼之開始感到不適。

不甘的盯著被顧西決完全護著的沐小歡，可他卻無可奈何。

只能悄悄的，往後退去……

他怎麽也沒想到，顧西決竟然會這麽幹脆利落的，釜底抽薪，徹底舍棄神的身份，淪為向來被人所不恥的魔族！

可是顧西決雖然沒了神的身份，以後他卻能代替顧涼之的位置，用源源不斷的魔氣替沐小歡續命……

“顧西決，我感覺我的身體變得很奇怪……”

沐小歡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和大腿。

身體還是那具身體，可她卻總是提不上妖力了。

魔氣，慢慢的滋養著沐小歡的身體。

待得沐小歡鎖骨處的那處疤痕也修覆完畢。

顧西決這才化為人形，扶著沐小歡站起身來。

“顧西決，你的身體也變得好奇怪。”

沐小歡目光疑惑的盯著男人，然後擡手，去摸了摸男人的臉。

“為什麽你的鱗片會變成那樣？為什麽現在你身邊……”

沐小歡看著顧西決身邊隱隱圍繞著的黑色霧氣。

心中有個猜測，卻始終不敢下定結論。

顧西決輕微勾唇，淡然一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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